欲香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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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香记

城中新开了一家香铺，字号"欲香斋"，开在城隍庙西侧的小巷深处。铺面不大，白癜风早期症状黑漆招牌上烫金大字却分外显眼。每每路过，总见三三两两的妇人进出，面上带着古怪的神色。

我初闻其名，便觉蹊跷。"欲香"二字，未免太过直白。问及友人，皆支吾不言，或笑而不答。这倒愈发激起我的好奇。

一日午后，我终是按捺不住，踱进了那家香铺。门帘一挑，扑面而来的是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，甜腻中带着腥膻，教人头晕目眩。铺内陈设简单，只一长柜，柜后立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，面白如粉，唇却涂得猩红。

"客官要什么香？"她眼波流转，声音黏腻如蜜。

我故作镇定："且看看。"

妇人从柜中取出几个瓷盒，一一掀开。盒中膏脂颜色各异，有胭脂红、藕荷色、鹅黄色，气味更是千奇百怪。有的甜得发腻，有的腥得呛鼻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，闻着便教人血脉贲张。

"此乃'思春散'，闺阁中最是畅销。"妇人指着一盒淡粉色香膏，"只需抹在耳后，保管您家娘子..."

我连忙打断："可有寻常熏香？"

妇人眯眼一笑："客官说笑了。咱这'欲香斋'，卖的自然都是助兴之物。"说着又取出一物，形如蜡烛，却透着肉粉色，"这是'帐中欢'，点燃后异香扑鼻，最是..."

我仓皇退出，耳边犹闻那妇人吃吃的笑声。巷口几个顽童正在玩耍，见我出来，齐声唱道："欲香斋里欲火烧，大姑娘变成小淫妖..."

后来才知，这"欲香斋"专售闺房秘药，城中浪荡子趋之若鹜。更听闻有些良家妇女，用了此物后竟做出伤风败俗之事。官府虽有所耳闻，却因掌柜的与某大人有亲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。

某夜，忽闻"欲香斋"走水。火光冲天之际，巷中飘散着诡异的香气，闻者无不面红耳赤。次日查看，铺子已烧作白地，那妇人也不知所踪。唯余一地灰烬中，混杂着各色香膏残渣，经雨水一浇，竟在地上晕开朵朵淫艳的花纹。

自此，"欲香斋"成了城中一桩奇谈。有人说那妇人本是狐妖，专摄人精气；也有人说是仇家纵火，以泄私愤。但更多人在暗地里惋惜，盘算着去哪里再寻这等奇货。

最奇的是，此后每逢阴雨，巷中仍会飘起那股甜腻腥膻的气息。有大胆者循味而去，却见烧毁的废墟上，凭空生出几株怪花，色如凝血，蕊如蛇信，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
欲之为物，果然比火更易燎原。一旦沾染，纵使形销骨毁，其气犹存。紫禁黄昏